第(2/3)页 “记住了。” “好,那我就烧了。” 秦顺儿颤抖着手,拿过草纸,放在烛火上,看着它逐渐成了灰烬,不时做贼心虚地看向门外,又拿过茶壶,浇灭尚未完全熄灭的灰烬,驱散房间内的烧纸味道。 张玉见他十分慎重的样子,问道:“有必要吗?” 秦顺儿哭丧着脸道:“私画宫苑,意图不轨,是诛灭三族的罪过。在紫禁城烧纸,罪分三等,无心生火,脊杖八十,有心纵火,也是诛灭三族……” 太监是皇帝家奴,杀之不必以国法,外朝大头巾也只会拍手叫好,他们能够依附的只能是皇权,为主子清除异己,甘为鹰犬,背负骂名,若有半点不忠,杀之如屠一狗。 “无论朝廷,或者江湖,对于诛人三族,都有些特殊癖好,似乎不如此难以展露霹雳手段,不足以教异见者畏惧臣服。” 待秦顺儿离开后,张玉将门关上,坐在床上,修炼北冥神功。 直至半夜子时,忽来疾风,竹林哗哗作响,无数黑影在地面晃动。 一道身影悠忽而出,潜入曲池旁的茂柳,躲过两队侍卫后,立刻转身,向着东南角而去,走走停停,如此过去四五里,倒也安然无事。 这段路有很多草树木、石林曲水,地势较为复杂,比较好隐藏行迹。 “可惜好走的路,已经走完了。” 张玉看向那条甬道,夹在宫墙间,不定时有侍卫巡夜经过。 东边是储秀宫、泰安宫,西面是春华宫、景福宫,四座挨在一起的小宫殿,加起来面积也才昭德宫的一半大小,住的都是低阶的妃嫔。 万贞儿是皇贵妃,两者间差了三个大等级。 也好在半夜起风,阴云缭绕半遮玉轮,外间光线不是十分明亮。 整齐的脚步声传来。 巡夜的侍卫由北至南从甬道出来,当先的人提着宫灯,照亮前路,后面跟着九名带刀侍卫,皆是御马监选拔的精锐宫宿。 “只能赌一把了!” 待他们走后,张玉飞速窜出,施展‘追云逐电’,进入了甬道。 这条甬道足足有三里长,一棍子捅到底那种。 张玉不敢作丝毫停歇,疯狂地将北冥真气灌注至双腿,运转起飞云神功,短短七息,黑影逆风而行,奔出了三里外,总算赶在下一队侍卫来之前,出了甬道。“还好没被瓮中捉鳖!” 张玉长舒了口气,心中暗道:“皇宫大内,卧虎藏龙,之前总听说,江湖中人进出紫禁城,高来高去,如入无人之境,看来那只是对大宗师而言,顶级武夫,原本就是天下皆可去得,寻常之人,若是轻视朝廷掌握的武力,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。” 此时已经来到后宫东北角,背靠东北两面高达两丈的宫城,又修了半圈围墙,圈出这方天地,名唤掖幽庭,说起来好听,用后世简朴的话说,就是皇宫下水道,专门处置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。 “前面就是掖幽庭了。” 张玉躲在墙角,忽然觉得此地格外安静,好一会儿,也没见巡逻的侍卫经过,他悄悄探出身体,向右侧望去。 掖幽庭大门前的侍卫,竟然一个也不见了。 张玉踌躇片刻,飞身攀上了高墙,落入庭内…… 掖幽庭某间房内,临时找来的那根蜡烛,在长案上忽明忽暗。 或许是时间久了受潮,不时冒着‘噗嗤’灯,仿佛下一秒就要熄灭了。 “咳咳~” 那人四十岁左右,脸色蜡黄,双目浮肿,他穿着明黄色的圆领团龙服,有在外面加了袭玄色锦绣披风,身体坐在椅子上,似乎都有些费力。 “咳咳咳……” 又是一阵剧烈咳嗽。 他将背靠在椅背上,双臂搭在扶手上,才勉强坐住了。 “陛下。” 随侍太监见状,双目含泪,连忙脱下自己的外套,折叠成方,垫在男子背后。 “多谢赵伴了。” 男子叹了口气,无奈地笑道:“朕这身体啊…莫非真是获罪于天不成?” 随侍的老太监悄悄擦了下眼泪:“陛下就是天子,父亲岂会降罪给儿子?只要好好用药将息,很快就会好的,陛下不是说过,待到秋来九月,还要效仿太宗皇帝,巡视幽燕,狩猎黄羊,奴婢们都盼着那一天的盛会呢。” 深夜密临掖幽庭,此人正是当朝称孤十一年的明国佑圣皇帝。 佑圣帝笑着点头:“好啊,君无戏言,那时一定去,马卿家也去,朕只信得过你的医术。” 长案对面,同样有张椅子,黑影投射在高大的墙壁上。 第(2/3)页